前言
首先我想先送大家兩句話,「人生很長,跌跌撞撞沒關係,繞了遠路當看風景,但志向一定要及時訂立」、「家人朋友的支持很重要」。因為這是我30歲成為律師時,最重要的體悟之二。我想,這篇文章就以分享我的人生經歷、起起落落為內容,看能不能帶給某部分與我有類似經歷的人一些啟發和鼓舞吧!至於成為律師之後的一些工作上感想,則會在文末與大家分享。
23歲時大學被退學,我是魯蛇
人無氣則死,山無氣則崩
說到志向,大家在人生道路上,我想絕大部分的人都有過吧「我要立志成為XXX!」的念頭過吧?也許有的人是因為小時候遇到一位好的老師,就立志當老師,作育英才;有的人則可能因為遇過重大疾病,被一位好醫生救過,心懷感恩而立志成為醫生懸壺濟世…,而我,因父母在我小時候曾經告訴我「作工程師才會賺大錢」,就因為這單純的理由,高中念了自然組,也硬著頭皮去念那煩不勝煩的物理,背那令人嘔出三兩血但不知道到底幹嘛用的化學元素週期表和什麼原子共價鏈的,更不用提數學三角函數……。然而,背個半死,大學聯考卻沒有考上當時我的目標電機系,反而念了建築系兩年、工業工程系三年、甚至重考還上心理系(志願亂填也中,什麼情況…)。一開始我面對這些科系,我都很認真學習,但現實是殘酷的,每個人左右腦發達程度是騙不了人的,面對建築設計,作不出好作品,被老師丟在地上評為垃圾;上工程數學、微積分,鴨子聽雷,考試成績一直處在下層,吃了撒尿牛丸考試還是沒有進步…,所以我真的對它們提不起興趣。就在這樣的狀態下,一邊上大學,一邊打工,作過很多種行業,也順便找找其他人生目標,最終,大學學業在上課、翹課、工作、玩樂的拔河之下敗了仗,我被二一退學了(囧)。
當我知道自己被二一退學時,正值23歲,本應是大學畢業後,正在衝刺事業的年紀,但我對於人生「志向」,卻毫無頭緒,茫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要幹嘛。大家可以想像一片枯葉被風吹過荒蕪地,一隻烏鴉飛過阿阿叫的那個畫面,咻~悽悽慘慘悽悽…。
轉捩點-我與法律的邂逅
你不一定知道自己「要」什麼,但一定要先知道自己「不要」什麼 謝哲青
失去學生身分後,在某百貨公司上班了好幾個月,每天就是上班下班,漫無目的的過生活,在人生道路上原地踏步,幾個月後就要當兵數饅頭了。當時,我其實一直告訴自己「理工之路並不是我要的;這樣日復一日的生活,也不是我要的」。很想有所改變,但卻始終抓不到一個方向、甚至線索…。
眼看兵單即將到來,因緣際會下,一位新同事加入,他是法律系的學生。有一天上班,他抽空在旁邊看著密密麻麻的文字,我一時好奇,就過去問說「這是什麼阿?寫的落落長~」,他回道「這是大法官解釋,我明天要期中考」。
大法官解釋?這是啥碗糕?大法官是誰?解釋什麼?
我跟那位同事借了幾頁來看,我依然記得是關於通姦是否違憲的那篇(嗯,是554號解釋),看了幾分鐘,沒想到竟然對這東西產生了高度的興趣(其實事後想想,我也挺奇筢的)!看著落落長又不太分段的這篇解釋文,雖然我不太懂全部意思,但至少都是國字,我知道它想表達什麼。在沒有接觸法律以前,一直以為法律就是死的,它說什麼就是什麼,沒人可以挑戰它,但看了這篇解釋文,我感受到大法官透過這張紙,隔空在依據憲法跟我闡述法律,霎時間,我好像找到了什麼方向的感覺,我腦海裏面開始有一個聲音:是否,我可以學著理解它們?轉換跑道,試試念法律?是否有機會也透過法律來作點什麼事?甚至,挑戰法律的缺失?
於是,我下班就去網咖上網查了一下法律這條路,未來的可能性。「嗯~律師、司法官、書記官、法警...出路挺多,但要國家考試」,於是又查了一下報考資格,發現書記官只要高中畢業就能考,於是心裡默默的開始計畫,我可以重新進大學,念法律系,就能一邊上課一邊考書記官。就這樣,突然就開始走上了法律這條(不歸)路了。(XD託我那位同事的福~哈哈)
繞了點路,當作吃補
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陸游《遊山西村》
決定要重新念大學後,自己去書局買了刑法和民法的考試用書,準備轉學考,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下班啥都不幹,就窩在風尚咖啡,專心K這兩本書。雖然有吸收不良的情況,但還好都是國字,至少也一知半解。老天爺也挺給面子,讓我順利考進了靜宜大學法律系。加上我父親也在那上班,因此我對這間學校特別的喜愛。
一轉學進去,是大學二年級,所以要多追一年份的課程學分回來,其實挺吃力,但我卻真的從內心裡面感受到「這就是我要的」,每當我多學了一個法律概念,多了解了一條條文的意涵、功能,我就感受到一分的充實。這是我之前從未曾有過的體會和充實。
也許是因為我的人生道路繞了比正常應屆學生更久,所以我比一般學生更懂得珍惜這個能重新回到大學念書的幸福(也比他們老,囧)。更因在校成績始終保持第一,老師們真的給予我很大的鼓勵和精神支持,讓我有了自信心,因此,本來目標是一邊上大學一邊考書記官的我,在某一天,竟萌生了「我要考上律師或司法官」的這個志向。令我自己也所料未及的是,內心裡面沉寂已久的火種,當它被再次點燃時,這把火焰竟燒的更猛、更旺,彷彿浴火重生,照亮我人生接下來要走的路。
從靜宜畢業時,我26歲了,也應屆考上輔大法研所。雖然比同屆同學老,且魯蛇依舊,但這條魯蛇,已經裝備「志向」,不再是渾渾噩噩的魯蛇,而是一條有了方向、充滿壯志的魯蛇!(但還是魯蛇XD)
不過,事情總是無法盡人意,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本以為順利考上法研所後,就會一路順利考上律師,但卻萬萬沒想到,前方國考高牆,竟阻擋了這條魯蛇前進長達四五年之久…。礙於篇幅,我們待續…
接下來我會繼續把魯蛇奮鬥國考的過程、所遭遇的挫敗、心態調適、家人朋友支持的重要性、考試的一些致勝關鍵、成為律師之後工作上的一些感想等,和大家分享。